于是,《欢乐颂》原本对于女性成长的细腻探索,逐渐演变成爽剧模式。开启了上帝视角的观众,都扮演起自己成长经历中的“事后诸葛亮”,谁都更愿意代入更成熟更睿智更洒脱更优秀的角色。我们对何悯鸿的厌恶,何止是对剧情人设的厌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厌恶来自于自己成长经历中的每一次尴尬、失误、挫折、懊悔和痛苦,可以抵御深夜醒来脑中闪回社死瞬间导致的脚趾蜷缩,可以用来逃避自己过去的无能、无助和无奈,因为大多数人仍可以在何悯鸿身上找到自己现在的窘境。我们讨厌何悯鸿成长的停滞,因为恐惧自己也在遭遇成长的停滞。狄德罗说:“迈向哲学的第一步,就是怀疑”,电影中唐志军以怀疑的目光寻找未知的答案;孙一通以怀疑的目光审视自身的不确定性;而导演孔大山是以怀疑的目光重新勾勒出中国科幻电影的另外一种版图。“一望无际的梦里,用碗里的米垒墙;乌云写满咒语,遮住众生疲惫的骨头”,分不清梦和现实是人生常态,但上升、下降的命运涟漪里确实填满了生活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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